陸堯：讓少數民族文化特色在利用中更加鮮亮

作者單位：北京大學中文系

2025年3月，習近平總書記在貴州考察時指出：“少數民族文化是中華文化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既要保護有形的村落、民居、特色建筑風貌，傳承無形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又要推動其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讓民族特色在利用中更加鮮亮，不斷煥發新的光彩。”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各民族文化交相輝映，共同鑄就了中華民族多元一體格局。少數民族文化既是中華民族的瑰寶，也是世界文化的瑰寶。我們既要守護好不同民族的文化根脈，也要推動其融入現代生活、展現時代光彩，讓少數民族文化特色在利用中更加鮮亮，讓中華民族的文化主體性更加高揚。

以科學保護為基礎，激發少數民族文化新活力。少數民族的文化遺產不僅是民族歷史的見證，更是民族精神的載體。保護好這些文化遺產，就是守護中華民族的文化根脈。保護并非簡單的“保存”，唯有順應時代潮流，運用現代科技手段，對文化遺產進行系統保護、研究和傳承，才能有效保護民族文化的多樣性和獨特性，讓其在新時代煥發出新活力。通過虛擬現實技術，人們可以身臨其境地體驗少數民族的傳統村落；通過人工智能、機器學習、機器翻譯等技術，少數民族的語言、文字、藝術等可以被更好地記錄和傳承。比如，在廣西“三月三”文化活動期間，主辦者通過科技手段全景展示壯族天琴藝術，給觀眾帶來沉浸式體驗；借助人工智能，人們可以更好傳唱劉三姐歌謠、感受坭興陶的溫度。再如，蒙古族呼麥藝術曾面臨“人走藝絕”的危機，如今，我們可以利用喉頭儀、呼吸帶等多種高科技設備錄制并進行發音聲學分析，破解其“喉音雙聲”的物理密碼。當下，必須利用新的技術手段編譯古老的文化密碼，讓每個民族的文化星河都能夠在中華文明的天空中熠熠生輝。

以創造性轉化為路徑，激活少數民族文化生命力。隨著經濟社會發展，少數民族文化的農耕基礎、手工經濟等逐漸式微，若僅僅將少數民族文化陳列在博物館里，不利于其傳承發展。少數民族文化的傳承不能停留在“守舊”上，而要找到傳統與現代的契合點，將其中蘊含的藝術、工藝、音樂、舞蹈等豐富元素，通過現代設計、科技手段和產業模式，轉化為具有時代感的文化產品。只有這樣，少數民族文化的寶貴遺產才能真正走向現代、走向大眾。比如，侗族大歌以其多聲部合唱的獨特形式被譽為“天籟之音”，但過去傳播范圍有限。現在，通過數字化技術，侗族大歌可以融入現代音樂創作中，讓更多人感受到它的魅力。電影《哪吒之魔童鬧海》片頭曲的空靈吟唱令人印象深刻，它是制作團隊在保留侗族大歌原生態音色的基礎上創新融入多種現代音樂元素的杰作。實踐證明，我們能夠在民族文化與現代生活的創造性對話里激活民族文化的生命力。

以創新性發展為目標，展現少數民族文化的時代光彩。文化的生命力在于流動與創新。創新不是對傳統的否定，而是對傳統的升華，是激活文化基因的有效路徑。第一，創新需要科技賦能。科技與文化實現深度聯結，才能架起連通古今的橋梁，讓文化基因在數字文明時代找到新的表達載體。比如，通過高清數字采集等技術，敦煌莫高窟壁畫中的千年“飛天”不僅能夠“走”出洞窟，還能在“云端”與全球觀眾共舞。第二，創新需要產業支撐。少數民族文化與現代產業緊密結合，才能創造出具有市場競爭力的文化產品。通過“非遺+旅游”“非遺+商業”“非遺+場館”等模式，開發具有時代氣息和地方特色、為大眾所喜愛的產品，不斷豐富同非遺相關的消費方式和消費場景，推動跨界融合形成完整的產業鏈條，將少數民族文化的特色資源創新轉化為高質量發展的特色產業。第三，創新需要開放視野。少數民族文化要在世界文明版圖中找準定位，建立“雙向解碼”的對話機制。比如，多部少數民族非遺宣傳片曾登上美國紐約時報廣場大屏，講述非遺瑰寶故事，向世界展示中華文化的魅力與風采。通過創新發展，讓少數民族文化融入生活、走向世界，就能為增強文化自信貢獻更多力量。

《 人民日報 》（ 2025年05月30日 09 版）